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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书网 www.qishubook.net,出水芙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不准确,再说一个水乡湖区有什么好玩的,那火辣辣的太阳烤得让人都没方躲呢!又改口说:“也去指导指导工作。”丁一微笑地说:“说不定是要去木舟的。”一会儿,内门被打开了,高钦宜走了出来。他脸带欣慰的微笑,还透点红晕,看来是碰上喜事了,人逢喜事精神爽么。至少是可以进城了吧。何况进城,还安抚了一个县政府的调研员呢。他能进城,说不定我曾国超也是进城的。进城,对其他乡镇干部来产,是万幸的喜事,而他曾国超不想进城,因为城里有他眼障和忌恨的余凤洁,有他眼障和忌恨的田隆生。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,死心踏地的要在木舟的。高钦宜望着曾国超说:“让你进去呢。”曾国超便起身向内屋进去,高钦宜又坐下来和丁一聊着。

    这是一间10来平米的小房,是专门供少数几个人研讨干部任免等事项的场所。曾国超进去便喊了声:“何书记!”“傅部长”,又将门推上。傅春生叫他坐,曾国超看准了那茶几上有杯茶,烟灰缸里有烟蒂的位子上坐下,傅春生又递上一杯纯净水茶。何启照对傅春生吩咐说:“你说吧。”傅春生便轻声和蔼地说:“今天通知你来,是常委决定将你的工作变动一下,调你到南桥镇任书记,你有没有什么想法。”曾国超听得有些意外,万万没有想到是调他到南桥。南桥是他的老家,出生和成长地。一时,他那脸部神经有些跳动起来,他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回避着书记和部长那锐利的目光,看着茶杯说:“我在木舟已有四五年了,换个地方,换个环境,也好工作些。我没有其他想法,我服从组织决定。”曾国超说完,他们的谈话冷场下来,好一会,何启照才开口说:“南桥是大县仅次于县城的第二大镇,县委把南桥交给你,是充分的相信你的。高钦宜同志调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,匡计斌同志已经57了,从事了多年的办公室工作,该退居二线休息了。木舟的班子,组织部派专人去考核一下,再作决定。你觉得怎么调整适宜?”曾国超想了想说:“按贯例任从平挑木舟的担子,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,只是他的为人不怎样,钻营思想重了一点。当然,人想进步是好事,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调到木舟去也可以。听组织的,组织上怎么决定怎么好。”曾国超被谈话出来,高钦宜已经走了。他轻松地向丁一打了招呼,便离去。何启照和傅春生还关在内房里商议着什么。

    真是冤家路窄。曾国超刚出组织部,就见田隆生在花坛边慢悠着,而且,俩人的目光象火花样的碰了下。他只当没瞧见似的,径直向大门走去。然而,田隆生却在身后大声喊:“小曾”,“小曾”。曾国超担心他那刺耳的喊声引来更多的人,只好停住,转过身去,佯装得很大度地喊:“田书记,您好!”田隆生俏皮地说:“我现在真的好了。工作没有那么大压力,没有烦恼和忧愁的。”他又佯装关心地说:“我怎么好长时间没见你了。其实,那时候小余向我提过你的事,我当时要当点担子把你调进城就好了。小余也有好长时间没来找我了。肖奶奶还时常念到她呢。你暂时到南桥呆一呆,过渡一下,会进城的。”曾国超听着他的话,怎么个个字都象是枪弹,钻着自己心,痛苦得冒冷汗。他狠不得一掌将这老东西掀翻在地,让众人垂涎,出出心中的恶气。他这样想着又不能这样做到,流血的心房又突突地加重疾痛起来。自从余凤洁背叛了他后,他就染上了这心痛的毛病,是苦楚和辛酸折磨得他心绞痛起来的。他有时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,或是人们常说的心脏病。然而,他没有说知心话的人,这种事没法向女儿说,况且她还小。更没有知心人陪他去医院检查,照张心图,让医生开几颗药丸什么的。不过,他不想让人知道,说他得了心痛病,那只有靠自我的毅力来调节心理,减缓心痛。曾国超忙拉着脸说:“我有事,去了。”田隆生望着他离去的后背,嘴里唠叨着:“势利小人,势利小人。不得志的呀!”

    南桥街上已经大变样了,象江汉水乡的一颗明珠,毕竟比乡野的木舟热闹。那条新开发的芦陵大道的两旁,已竖起了高耸的新房子,镇政府机关已搬到了新街边。院内外的花树草皮,崭新的办公楼,还有自动伸宿门,还是不锈钢的。芦陵大道把那条直肠似的南桥老街比划成了两个世纪,不过老街上的青石板早换成了水泥路面,没有换路面前,老街还被当成清朝时的某个背境,拍成电影电视,上了银幕屏幕的,被当成南桥的历史骄傲的。南桥镇的镇长刘祚垓,亲自到木舟将曾国超接来南桥的。刘祚垓是曾给张道然开车的司机小刘。在木舟的欢送宴席上,双方接送的代表也是开怀畅饮,醉熏得歪而不倒了,心情地掀闹了一番。来到南桥,本来与木舟相距不远,又是小车接送,尚未到吃晚饭的时候,他们便关在小会议室里打二一子的定七。曾国超推脱不会玩,就有刘祚垓陪着木舟来的任从平、沈百川、李盛北等人开战了。曾国超在旁边观阵了几首,见任从平一首巴了锅,却不卖七,又被人反了去,他一打三,翻底抠了,加升三级,给每人开了120块钱。还在充好汉地,酒喷喷地说:“我要不调主,准是个小关!”刘祚垓笑嘻嘻地挖苦说:“只有任乡长出手大方。再要打定七,只有约你任书记,就当是大街上捡银子啰!”任从平扯着嗓子说:“好伢!你别笑话我,你也有大方的时候的。说你一首麻将开了5000多,不知比我要大方多少倍。”曾国超不喜欢这种喧闹场合,甚至有种翻毛鸡子不合群似的,与这种赌兴格格不入的,便悄然地离开了他们。他开始惦记起住在妹妹国红家的老母,打算安顿下来后,再专程去看看他老人家。镇党办主任吴逸洲见他在办公楼前踱步,观览,便迎出来,笑盈盈地引他来到镇里为他准备好的住房。这是一间在二楼紧邻挂有党委书记办公室牌子的一间大房子,它过去是作会客室用的。正在给他收拾房子的组织办公室干事马郁芳含笑着说:“曾书记,你检查检查,看合不合要求。”曾国超看了折叠整齐的床被,摆放整齐的书架、桌椅,还有洁净蓝花的瓷烟灰缸。尽管比起木舟的暗淡的房子要亮丽多了,而那床头的叠衣使他一下子想到了吴妈。在木舟,这一切都是由吴妈料理的,不仅料理得体,尤其能理会人的心情,到南桥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。妹妹曾国红已下岗忙于生计,肯定是没有空闲来帮着料理的。马郁芳见曾国超沉思着,又说:“曾书记,您还想着什么,是不是还充满着木舟的感觉呀!”曾国超的情绪回到现实中来,忙否认说:“没有”。见她已经将桌椅,连床头都抹得雪亮,便接着说:“马干事,你已忙累了。行了,象星级宾馆了,你去吧”。晚饭更是一场觥筹交错,饮无尽头,在充盈的灯光下,酒菜芬芳飘馥,喧哗掀天揭地的。大家在乙醇的激励下,没想到要控制自己的情绪,只是曾国超作为主客更是主人,在提防着警醒着,不能让谁酒醉。尽管男人醉酒是平常的事,可今天不能闹酒醉的洋相,传出去了影响不好。曾国超站起来举杯,喝了个圆杯酒,才尤兴未尽地告止。饭后,他们在办公室喝茶闲聊了好一会,才散去。曾国超像女人送着娘家的亲人,依依送走任从平他们,任从平也用热烘烘的手久久地握着他,唠叨着哆嗦着“曾书记,不能忘了我们,经常去木舟玩玩。”曾国超想去看望老母,又觉得头昏沉沉的,一天的应酬比挑着百斤重的担子赶了一天的路还累人。恰好吴逸洲又来喊他,说:“曾书记,热水已经给您提到房里了。”他们来到房间,曾国超认真地说:“逸洲,以后你不要替我提水,我自己来。你去休息吧。”曾国超在2楼的厕所里淋了个澡,回到房间,倒在床,一觉睡到后半夜才醒来,这才觉得头脑清醒了。再也不能入睡,考虑着开头的工作,思虑着要去趟妹妹家。第二天忙于开会,研究布置工作,晚上还有人找他扯事。扯完了他便去了老街一巷内的妹妹家。曾国红家深埋在幽静暗淡的巷内,是栋老式的砖瓦平房。他老母见了他,意外他惊喜,还流出了热泪,关切地说:“你不要总惦着我,工作要紧。这么晚了怎么来南桥的。”曾国超说:“调到南桥来了。”冯奶奶拭了拭眼,更喜在了心里,又问:“凤洁和梦梦都好吧。我快半年多没有见到凤洁了,上次梦梦从你那儿来,凤洁已没有来。那次她来说是去你那,特来看我的。你来了南桥,她怎么没来,你们夫妻可不能闹矛盾的。”曾国超知道老人总挂念着他们,便宽慰地说:“她们都好。看您说的,我们好好的怎么能闹矛盾呢。”冯奶奶又说:“不闹矛盾就好。现在的社会,不比过去,年轻人总喜欢叽叽咔咔的。我不担心别的,就只望仔们平平安安,和和气气的。国红的夜摊要守到11点多钟,黎明上晚自习快回来了的,他回来了还要去帮国红,他们一家很辛苦的,哎,我又帮不上忙。艳艳也快回来了。”她象想起了什么,又说:“你还记得胡家的老二吧,说他在北京搞大事。过年的时候,书记县长都上门给他的爹妈拜年。可县长也是的,就没有去上街杨家拜年,前年都拜过的。那刘妑逢人就夸耀,还当面问周妑,县长也给你拜了年的吧,即周妑气得脸都黑了。”曾国超忙说:“冯妑,您也少听那些讹传的话。您只是要注意点身子。”他说着,便去取出带的蛋糕,递上一块。冯奶奶接着,咬了一口,津津乐道地吃着。这圆个的又泡又软,又香甜的传统蛋糕,自是老人们喜欢的糕点,比时新用化学品发酵的条块蛋糕要合口味得多。不一会,艳艳回家了,亲热地叫着舅伯。黎明也回家了,并说:“是听人说你调来南桥了,国红还怪你没有来家呢,我说你工作忙,会挤时间来的。国超哥,这南桥的工作比木舟的份量要重得多,要多留心,多用点心计。”曾国超“嗯”着,不知是认同还是否定。艳艳依靠在曾国超的身边,也高兴地说:“舅伯是我们南桥的书记啦,太好了!”平静的家庭一下子热闹起来,黎明说:“哥,你坐会,我去帮国红收摊子,就回来的。”黎明去了,艳艳还象小时候要坐到曾国超的大腿上,冯奶奶说:“艳子,你别跟舅伯嬉啊!”好一会黎明推着车回家。这推车上有炉子铁锅、桌椅、佐料等炊具用具。曾国红在车旁推着,到了家笑盈盈地喊:“哥,稀客呀!来南桥当书记了也不来家里,也让我们高兴高兴。你是怕妹妹找你麻烦吧!”曾国超也起身,出屋来帮着把车推进屋里。黎明说:“你这嘴巴就是不饶人的,哥今天才来,你少说几句不行吗!”哥,你去坐,不需你推,曾国超说:“让她说出来总比关在肚子里好些,我是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。惭愧呀!”放好推车摊子,一家人又说笑开了。曾国红又说:“哥,你心里没有我们,我可要关心你哥哥的,衣服我可以帮你洗的,被子可以个把星期给你洗一次。”曾国超说:“再说。”曾国超说:“这还有什么客气,余凤洁不是个……”她知道险些把话说漏了嘴,让冯奶奶知道他家的事,心里不好受,老人可受不了那刺激的,便忙改口说:“后天是双休,黎明有时间在家。黎明,后天我们接哥来家吃饭,算是我们给你接风吧!”曾国超说:“那就没有必要了。我几时没饭吃,随时来你家吃。”曾国红又说:“又增加了一个面摊,今天10斤面都没卖完,我下碗热干面你吃,看我的手艺么样。”曾国超说:“晚餐喝了酒,没有吃饭,正好吃碗面。”曾国红又关心地说:“哥,喝酒要来的滑稽,喝多了,对身体不好。好多年轻人,就是因为酒喝坏了肝,喝坏了胃,喝坏了心脏。有的还连命都丢了,脑溢血、肝癌、心肌梗塞的。”她说着,很麻利的下了碗干面,递给曾国超,又用小碟挟了几块泡萝卜放在方桌上。曾国超端起热干面,一股浓郁的芝麻酱和香葱味,沁入心腑,他贪馕地大吃起来。随后,她又给每人下一碗,冯奶奶说:“给我少下一点,看你们吃得有味,我已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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