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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鑫抽奖得的奖品。因为是双人游,于是单身的他就把这个奖品送给了赵杰书,想着让他和自己的妻子一起去。

    只是没想到,赵杰书会扔下生病的妻子一个人在家,和另一个女人去了旅行。

    会单独去旅行,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心里有数了,只是由于不是什么好听的话,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点破。

    想起当时收到赵杰书的姐姐赵洁婉的通知赶到医院的时候,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帮家属,一堆人围在一起嚎啕大哭,痛彻心扉的哭声响震了一层楼。简家鑫起初以为是不相干的人,但受到悲痛气氛的感染,简家鑫还是不由得鼻头一酸,喉咙发紧。

    随后,简家鑫就在一边的排椅上发现了高清媛。

    高清媛一个人坐在停尸房前的椅子上,深埋着头,凌乱的长发完全遮住了她的表情,沉静的氛围与另一边的家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光线似乎只在她的周围特别昏暗。

    简家鑫被高清媛的寂静惊住了,刚刚涌起的悲伤瞬间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升起了一股不安。简家鑫小心翼翼地,一步一步地向高清媛走去,伸手搭在了高清媛的肩膀上。高清媛仍低着头,但简家鑫感受到高清媛的身体震了一下,随后持续地颤抖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吗?”当然不可能好。简家鑫也知道,但此时此刻还能说些什么呢?

    高清媛没有回答简家鑫的问题,而是用听上去很平静的语调说起了一些不相关的话:“听说他们是那位小姐的家属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那时候的简家鑫还不知道赵杰书是和另外一名女士出游的,“那位小姐?”

    “好像说,她当时也在杰书的车上。”

    简家鑫反应过来高清媛话语的意思,一时语塞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我……”高清媛又说话了,但声音很小,简家鑫一下子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清媛?”

    “……家鑫,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?”

    这时候,高清媛一直低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。

    简家鑫怔住了。

    她在哭。

    哭肿的双眼,布满泪痕的脸颊,哀伤且脆弱的神情,都是简家鑫从未在高清媛脸上看到过的。即使是七年前高清媛父母自杀去世后的追悼会上,高清媛虽然悲痛,眼中也还是有生气的。然而现在,高清媛那一向灵动的双眼就如同是漆黑的深渊,看不到光明。

    简家鑫明白,这一切都是由于赵杰书。

    当年怀着希望,是因为还有赵杰书。

    现在陷入绝望,是因为没有赵杰书。

    失去了赵杰书的高清媛竟然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,想至此,简家鑫突然心头一热,手臂用力,把高清媛揽入了怀中。

    从一开始就在强装平静的高清媛开始大哭起来,像是要把自己的所有都哭出来一样,大力地嚎啕着。

    简家鑫的手臂把高清媛圈得更紧了一些。

    那一天,高清媛一直在他的怀中痛哭,直到体力不支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简家鑫那时候才发现高清媛正在发烧。

    不多久,从外地出差赶回来的赵洁婉也到了。一向女强人的赵洁婉看到躺在停尸间的弟弟,也没忍住,哭了一场。

    高清媛在医院住了一晚上,第二天简家鑫开车把高清媛送回家。简家鑫把高清媛交给赵洁婉照顾着,自己便去了打点好友的后事。只是后来在跟赵洁婉通电话时听说高清媛回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哭过,话也很少说。

    两天后,在葬礼上,简家鑫再一次见到了高清媛。

    只是两天没有见,高清媛本来圆圆的脸颊凹陷下去不少,脸色黯淡无光,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,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然而,神情确实平静得似乎是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,但简家鑫觉得,这只是表面的平静,底下藏着的,是漩涡,是暗流。

    葬礼过后,火化完毕,简家鑫和赵洁婉把高清媛送回了家。

    赵洁婉不放心高清媛自己一个人,于是决定继续和高清媛住在一起。高清媛也没有拒绝,依旧沉默,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简家鑫受赵洁婉委托去她家拿些换洗的衣服,临走前简家鑫提醒赵洁婉要多多留意高清媛的一举一动,怕她会一时想不开做傻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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